2015年2月28日星期六

小黑小白

宛如玉盘的明月高挂夜空,天下着细雪,好似要将世间万物都铺上一层糖霜。北风吹拂,带来丝丝寒意。

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,谁都不会想出门活受罪。家家亮上灯火,存上粮食,人们安分呆在温暖的家里,度过这寒冷漫长的冬季。

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缓缓走着两道相互扶持的身影。纤细弱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但仍未停止前进。踏着微小的步伐,两个女孩坚定地朝着目的地前进。然,久未进食的身躯在这大冷天撑不了多久,其中一名女孩踉跄几步,倒下了。

另一名女孩顿时慌了,赶紧扶起倒下的姐姐,仔细查看。见姐姐只是晕了过去,女孩拢紧姐姐身上的披风,把姐姐拖拉着进了几步远的小巷。懊恼着不该把姐姐让给她的面包都吃光,还愚蠢地相信姐姐真的吃饱了,女孩抱紧姐姐冰冷的身躯,想借此传递温暖给姐姐。

抬头望着仍下着雪的天,女孩绝望地想着是否姐妹俩真的就这样死在这。毕竟今年的冬天是少有的寒冷,大家几乎不出门,没人会发现她们俩......




一阵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冰雪的声音传来,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清晰。这声音无疑给女孩带来了希望,女孩满怀希翼地盯着巷口。声音越来越近,一辆马车缓缓走过巷口,女孩赶紧出声,想吸引注意。奈何她发出的声音太小,马车毫无停留,就这样过去了。

正当女孩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,马蹄声停了。接着,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,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。女孩顿时兴奋地站起身,努力抱起姐姐往巷口前进。不多时,一名身着锦衣的女孩带着几名丫鬟出现在巷口。女孩看见她们俩后,赶紧让身边的丫鬟带她们上车。

一名力气大的丫鬟背起姐姐,另一名则搀扶着早己没什么力气的女孩,其余的跟着锦衣女孩走向马车。确认两名女孩都上了马车,锦衣女孩才跟着上。布帘放下,马车继续行驶。

接过热汤,小心翼翼地让姐姐喝下,女孩才棒着自己的碗,慢慢地允饮,眼睛也上下打量着四周。马车挺宽敞的,里头的摆设绝非一般人所有。车内燃着暖炉,驱散了寒气。小几上放着几盘糕点,那些糕点精致得让人眼馋。

女孩吞了吞口水,不舍地将视线从美味的糕点上移开。也喝着热汤的锦衣女孩见了,呵呵笑着道:"饿了吧?喝完汤了就拿来吃吧!尽量吃,不用客气。"

女孩未开口,只是静静地看着热情的锦衣女孩。锦衣女孩看起来比她们姐妹俩稍大,身上穿的头上戴的,明眼人都知道不俗。女孩生得挺标致的,鹅蛋型的脸、明亮美丽的大眼、白里透红的肌肤、粉嫩小巧的唇,看起来就是一富贵的大小姐。

见女孩不说话,锦衣女孩也不介意,自顾自地说着:"待会儿去我家,把你们身上的衣服换了,再用些饭......" "不必了,我们急着甘赶路,就不叨扰小姐了。"说着,女孩微微低头,"多谢小姐救命之恩。"

锦衣女孩顿了顿,摆摆手道:"举手之劳,不必言谢。"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女孩,她似笑非笑地说:"你们都这样了,还想着赶路,莫不是有什么急事?就算有天大的事,也得养好身子再说,不然走着走着又倒下了。现在这时候也没什么人,碰到我算你们幸运。"

见女孩微蹙着眉,张口想要辩驳,锦衣女孩接着道:"就算你不为自身着想,也想想身边躺着的这位吧?她都倒下去了,你也该顾虑一下。"女孩闭了口,看着身旁闭着眼睛的姐姐,不再言语。

正当车厢内陷入沉默,躺着的女孩悠悠转醒。稍微环顾了四周,随即疑惑地出声道:"这是哪?"突然的声响惊到了两位女孩,妹妹赶紧把姐姐扶起来,把未喝完的汤递到她的手里,"姐姐,先喝汤。"看着眼前和乐融融的景象,锦衣女孩眼里带着笑意,把自己碗里的汤饮尽。

"这位是?"喝完了汤,姐姐发现自己面前坐着一位面生的姑娘,穿着看起来华贵,不禁疑惑道。"是救了我们的恩人。"淡淡回道,妹妹拉着姐姐瘦弱的手,一脸担心,"姐姐没事了吧?""嗯。"微笑着拍拍妹妹的手以示安慰,姐姐转向锦衣女孩,感激道:"多谢这位小姐。"

点点头,锦衣女孩指向糕点,示意她们不用客气。待她们拿了糕点放进嘴里后,她才开口问:"你们在这大冷天赶路,是有什么急事吗?"

"为了逃命。"吃完一个后,妹妹又拿了一个,姐姐则是慢慢咀嚼口里的食物。"哦?"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,锦衣女孩笑着道:"方便说给我听听吗?""也没什么,只是出了点事,那边把我们当替罪羔羊罢了。"咽下嘴里的食物,姐姐淡淡地说,话语里听不出任何情感,真不知她介意不介意。

"给人顶罪还说没什么。你们难道不会不甘心么?"锦衣女孩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,姐妹俩也没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儿地吃糕点。上下打量着她们,锦衣女孩眼里带着深意,不知在盘算着什么。

维持了一阵子的平静,一路行驶得四平八稳的马车,突然震了一下,吓着了两姐妹。两人连忙掀起布帘,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,却被外面的景色吓了一大跳。原本走在道上的马车,已经飞上了天。望着越来越小的房屋街景,妹妹叫了一句:"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"

与姐妹俩的反应相反,锦衣女孩只是平静地看着窗外,飘出一句:"只是飞了起来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"皱眉,她接着道:"把帘子拉上,别让风进来,冷死了。"照着话说做,姐妹俩赶紧坐好,并着急地问道:"怎么突然间飞了?马车怎能飞得起来?"锦衣女孩没回答,只是闭起眼睛假寐。见她不理她们,姐妹俩又气又急,却也无可奈何,只能紧紧抓着彼此,就怕有个万一。

不久,外面的风声停了。布帘被掀开,一名丫鬟禀报道:"小姐,到了。"锦衣女孩睁开眼睛,起身下了车。姐妹俩对视一眼,也赶紧跟上。马车已着地,下了车踩着地面,姐妹俩又吓了一跳。原来,驾着车的棕马,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妖兽。那只妖兽背上长着对翅膀,头尾像白虎,身上却不是毛发,而是一片片闪着银辉的鳞片。

正当两人被眼前的妖兽给吸引着目光,一位丫鬟走了过来,对着她们鞠躬:"请二位随奴婢来。"收回目光,两人便跟着那丫鬟走了。她们所在之处是一个空旷的地方,寸草不生,一片荒芜。锦衣女孩不见了,她们也不好意思多问。走着走着,三人便到了一座宫殿。抬头望着尽是暗沉色调的宫殿,不知怎的给人一种不安的压迫感。

走进这暗沉浮华的宫殿,姐妹俩忐忑不安。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,墙上柱子上都是华丽的浮雕,述说着那些遥远的传说。那些浮雕,有些是神,有些是人,有些则是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。灯台上亮着黯淡的烛火,勉强让人看得清眼前的路。火苗摇曳,让映射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。

踩在乌亮得照出投影的地砖,姐妹俩四下打量着浮雕,详读那一篇篇的传说。从创世之初,到世界分裂,形成了三界,衍生出一段段故事。有些脍炙人口的故事她们都清楚,但浮雕上的历史都太遥远,只能追忆到几个重大的事件,而且这些传说都有不同的说法,早已不能确认真伪。

就在她们赞叹着雕刻匠的鬼斧神工时, 丫鬟把她们带到一扇门前。走廊似乎望不到尽头,而那扇门也是这无尽走廊的唯一一扇门。木制的门隐隐闪着金光,无其他装饰。丫鬟按着金属门把,推开了门,露出门后的景色。

那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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