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1月13日星期三

Say Goodbye

1
“怪了,我的论文去了哪里?”我拼命地在房间里翻来翻去,怎么都找不到我那“性命攸关”的论文。
托我在大学的那个死党的福,明明是周末想睡个懒觉,结果不到7点就被一条讯息“快点起来了!论文的截止日期提前了!下个星期一截止了!”给吵醒。
虽然说早就写完了,甚至还有时间检查N遍了,可是今早却怎么也找不到它。莫非……它自己蒸发消失了?
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,脑袋里灵光一闪。“啊对了,教材!我把它夹在教材里了!”
匆忙地从书架上取下教材时,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下来,砸到我的头,然后作自由落体运动掉在地板上。
先不管那个了,先赶紧确认论文还在~~
因找到论文而松了一口气的我捡起了那个掉在地上的不明物。原来是一个纸飞机啊,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
等等,怎么这个纸飞机那么眼熟?
一脸茫然的我把纸飞机摊开,之间纸上印着一行醒目的“5年后母校见”。
下意识地抄起了书桌旁的手机,给这纸飞机来了一个贴身照后,我把它发给了我的那帮中学朋友们,不知有多少人还记得呢?
母校?是指坤成吧。
也许,是时候该回去了……


2
独自站在车站旁,不时打量着周围,直到单轨火车到了进了车厢后才回过神来。
为什么一想到坤成……总是忍不住马上冲过去呢?
通过窗户望着一路的风景,我不停地在心里问我自己。
20分钟的路程,终于迎来了我期待已久的那道风景线。
果然,你没变呢,坤成。
那A栋醒目的黑字“坤成中学”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呢。
那个站台……果然也没变呢……

[过去]
“好慢啊!不是说这次绝对不会迟到吗?!”
“20分钟了!你整整迟到了20分钟!”
“和我们出来玩都可以迟到,真不敢想象以后和女生约会你到底会迟到多久呢!”
我刚从车厢的出入门下来,就被那两个死党抓住,肚子立马迎来“友好”的一拳。然而他们的这点小打小闹怎能比上刚刚“大姐”的那句“得了吧,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?!”更刺我心。
“抱歉……抱歉……临时出了点事情……”
“嘛算了,看在你如此诚恳的态度上,我们就放过你了吧~~”
总算是肯放我一马了。本来这么期待的时候……
“但是作为补偿,请我们喝Starbucks。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啊?”
结果我的那两个死党一听是我出钱,立马摇着尾巴不停地点头。
“喂!我说啊……”
“不管了,带上他!Let’s go!”
“不是要去学校服务吗?!喂你们……”
于是,在我不停的抗议中,我被他们三个人拖上刚到的单轨火车,往Mid Valley出发……

然而,这段日子已经过去5年了。从那以后,再也没遭受这一类的“惩罚”了。
如果刚刚那一刻涌入脑海中的场景,现在还能上演,那该多好呢。
也许,这就是为什么浑身感觉不对劲的原因吧。


(3)
一接到铮洋的讯息,立马就冲出McDonald跑到学校的我,还真是傻啊。
尽管当时回复他:“明明都已经过去5年了,谁还会记得那个约定呢?”,结果身体不知为什么自行动了起来。
正准备向前迈步时,左脚顿时觉得有点不得劲。原来是鞋带松了。
弯下腰准备系上鞋带的时候,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……

[以前]
“喂你们几个!等等我啊!我鞋松了!”
赶忙叫住前面那四个在哪里嘻嘻哈哈的朋友们,快速地系上鞋带。
“喂我叫你们等等我啊啊啊啊!”
连忙系好后追上她们,真是的等我一下都不可以吗?!
“又松了啊?系紧一点嘛!”
“快点啦!别再磨蹭了!”
“别吵!你以为我想啊?!”
于是和同班的那两个男生拌嘴这一毛病又发作了。没想到下一刻脑袋立马迎来了一记手刀。
“别吵了,快点去学校吧!”
“就是就是……“
合着你们四个人是想合起来整我是吗?!
“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点啊!”
这就是,每日必会上演的小故事。

熟悉的路线,熟悉的天桥,却不再有熟悉的朋友,熟悉的笑声了……


(4)
[曾经]
“兄弟们,冰淇淋来了哟!”
“哇,多谢!我要巧克力味的。”
“我要哈密瓜味的!”
“给我来一根许大大最讨厌的榴莲味的!”
将校门口冰淇淋小贩售卖的冰淇淋分给大家后,正题才开始切入。
“喂听说了吗?最近广播组那边又开会了啊……”
“广播组算什么,我们组才悲惨啊……”
“我听说最近高一那些小瓜在拍什么结业专辑诶!”
“话说回来,最近不是有那个什么DOTA竞技赛的转播吗?你们有看吗?”
“““废话少说!当然有看啊!”””
难道你忘了我们聚在一起的初衷了吗?


现在也没怎么碰DOTA了。想必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呢。
结果,到最后也只有铮洋还在和我联系。
也许是心灵感应吧,总觉得铮洋和菁雯他们两个看到那个纸飞机,一定会回来坤成的。或许就好像急急忙忙从家里冲来坤成的我。
站在新修的B门前面,将视线从候车亭拉了回来,平时我们这些哥们在那里谈笑风生的痕迹,果然化作了微风,消失了。
所以铮洋、菁雯,你们果然还记得呢,5年前的那个约定,不然也就不会在第一时间留言了呢……


(5)
“所以说……一楼到处扔纸飞机这个传统,没想到还真的被传承下去了?”
坐在B栋篮球场旁的石椅上,刚下单轨火车的我一进到校园,就被这独特景观吸引了。
话说回来,记得初中的时候也是和他们在这里玩纸飞机,结果有一次被风刮到训导处那里,然后还被老梁狠狠地用“影响校容”什么的校规给训了一顿呢——啊多么精典的回忆啊~~
不如,就回去那间教室看看吧!
现在,我站在那件教室面前,尽管班牌不再是“高三”的了,但是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
拧开把手,我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熟悉的座椅排列,熟悉的上课气息,熟悉的设备仪器,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把我带回到那一天去……

[那一天]
“喂,帮个忙,帮我把这张纸条传给。”
“哦。喂茹昕拿好了,是‘那个人’给你的哦~~”
“耶,上面写了什么……哈啊?”
看着茹昕一脸不明所以的呆呆的样子,真的很想大笑啊。喂谁啊,竟然在我笑得难以自控的时候打扰我?!
“老兄,你的汉堡加薯条套餐。快点拿好了!”
“兄弟……(泪奔)”
从翰扬那里接过午餐袋,趁着老师在前面“哒哒哒——”地在白板上写字的时候,“咻咻咻”地将一根根薯条塞进嘴里。
“哇有薯条诶,分我们一点!”
“是哥们对不?分我们一点——”
事实证明:当你有吃的时候,全世界都会说同样一句话“我们是朋友对不对?”。看来是真的~
于是我们那一块在这短短的15秒内,将那一盒满满的薯条一扫而空。
国文节总算结束了。那么现在是……纸飞机的时间!!!
“玩野啊!干嘛扔我!”
“没死过是吗?!”
“哇你们几个竟然不叫上我!”
那一刻,班上闹成一团,一个个熊孩子在那里扔纸飞机。还好我比较明智,站在后门那里扔。一有纸飞机朝我袭来我就立马经后门冲出课室。
多么完美的一个计划啊,要是那可恶的符老师没有出现的话……
“还愣着干什么啊?快点做啊!”
一蹲一站,双手拿着刚刚扔来扔去的纸飞机,我们全班集体受罚。就在那时候,我们班五音不全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校园。
“姆还不错,继续唱啊!”看到我们一个个都服气的样子,符老师正准备转身离开。一脸不爽的我带领全班朝老师背后装出要扔纸飞机的动作发泄,结果嘛……
“呃?难道这点还不够吗?要不要罚跑C栋9圈啊?”
“““““““对不起老师!!!我们知错啦!!!”””””””

真的……5年后再想起这件事还真的很好笑呢!
不过可惜的是,再也不能这么做了……
毕竟大家都已经离校了呢……


(6)
为什么我会情不自禁,走到这里?
望着那熟悉的班牌,尽管已经离开这里好几年了,为什么如今见到它依旧感到那么的熟悉?
话说,走廊上的那个纸飞机……是铮洋留下来的吧?
如果是这样的话……
仿佛下定决心般,正准备向电梯口移动时,电梯竟然到了。
我跨步走了过去,期盼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,熟悉的人在向我挥手。
但是,很遗憾的,我猜错了——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。
我失望地松开了右手,纸飞机缓缓地坠了下来,轻轻地不发出任何声音,停了下来。
想起之前为了赶时间而冲进电梯里,想起之前在电梯里面的Girls’ Talk时间……
泪水伴随着回忆涌了上来,如果那时候不看他的讯息,还在McDonald那里吃饭喝咖啡就好了。
就不会像这样,那么的伤感了……
就不会哭了……

7

刚刚好像听到有那个女生在哭。是我的错觉吗?总觉得那个声音好像是……是菁雯的吗?
漫步在这熟悉的楼层,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,即使隔了5年的时空仿佛也能感受得到那时候的欢声笑语。
打量着搁置在长桌上的McDonald午餐袋,这让我想起了那一天的笑话。
“薯条,还是大家一起分完的吗?”
突然间笑出声来。那张长桌,承载着我们无数的回忆……
午休时间的回忆、考前复习的回忆、恋爱对策的回忆、生日庆祝的回忆……
这些回忆永远都不会忘了,是吧?
看着随手放在椅子上的《高中化学(下)》,突然想起了当我们一起考完统考,一起拿成绩单时雀跃的样子。
“我们成功了!我们拿全A了耶!”
“对啊!HIGH FIVE!”
“当然了啦~~难道你忘了我们许下的约定吗?”
“是哦!那就现在吧!”
“走吧,一起去Starbucks庆祝吧!”
如果时间能暂停,真希望那个击掌声也能暂停。如果声音能定格,真希望定格的是那一刻的欢呼。
铮洋,你果然来了呢。
那个留在地上的纸飞机,是你留下来的吧?

8

“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呢?”我一脸好笑地望着翰扬和菁雯。怎么你们也回来学校了?
“我们是好麻吉嘛,一起形影不离也有6年多了吧。”
“怕你这个笨蛋一个人在学校里太孤单了而已!看到你的留言后立马赶来学校什么的怎么可能?”
你们啊,虽然模样变了一点,但是性格却一点没变。
再叙旧之前,我的视线忽然飘到了石桌上的那一堆纸飞机上。
“呐,既然我们都是为了5年前的那个约定而来的,不留下一点回忆不就等于白来了吗?”
随着我的眼神望去,本来一头雾水的翰扬和菁雯顿时明白了我的想法
“诶,不错嘛!毕竟我们也是因为纸飞机而聚在一起的~~”
“那你还等什么?还不快点动手啊白痴!”
“排好了吗?”我朝下面负责做最后排列的他们问道,他们都比出大拇指的手势告诉我一切OK了。
“咔嚓——”的照相声,将篮球场上用纸飞机排列出来的图案,定格在手机的照片库里了。
是啊,5年前许下的那个诺言,今天终于实现了呢!
望着我身前的两人,我和他们一起哈哈大笑,然后三个人一起走出了这间校园

篮球场上摆着的……是5年后我们友情不灭的证明,是我们记忆不灭的证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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